被告白后我重生了[娱乐圈]

9.王月包


    欢快的苏格兰风笛声响起,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阵震动。
    岑年皱起眉,翻了个身。
    “吵……”
    翻身根本无法隔绝那阵欢快热闹的音乐,岑年把头埋进枕头里,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蚕蛹。
    “人工智障,帮我关一下闹钟。”
    岑年闭着眼睛,迷迷糊糊地低声嘟囔道。
    然而,事与愿违,手机铃声还在持续。声音粗犷的船长和孩子们欢快地唱这,那句‘海绵宝宝’重复了无数遍。
    好不容易一曲终了,岑年的眉头正要舒展,突然,尾音收束后又进入了海绵宝宝片头曲的前奏。
    ——竟然是循环播放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岑年面色冷肃地睁开眼睛,瞬间杀气四溢。
    他眼底拖着黑眼圈,冷冷地向那个不断震动的手机。下一秒,他猛然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,紧紧捏起那只手机,都不,就把手机往门口一扔。
    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咻——
    与此同时,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,一个人打开门走进来:
    “我的少爷哟,你怎么不……”
    手机正中那人的肚皮。那个人实在是太胖了,手机在他的啤酒肚上弹了弹,仿佛撞到了一块果冻上,他肚皮晃动了一下,手机又蹦到了地上。
    ——进来的是岑年的经纪人,王月包。
    “……接电话啊。”
    王月包龇牙咧嘴地呼了声痛,坚持把那半句话说完了。
    他捡起砸中自己的那个东西一,正是岑年的手机。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,没好气道:
    “哎哟,就算我吵着您了,您也犯不着这么暴躁吧?!”
    岑年面色阴沉地着门口的胖子。王月包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,举手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,岑年才移开了视线,从起床气中缓过劲儿来。
    岑年一边从被窝里钻出来,一边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哈欠,没精打采地问:“王月包,你知道我几点睡的吗?”
    “几点?”王月包也发现了他眼底的黑眼圈。
    “九点。”岑年努力撑开眼睛,下了床,走向洗漱间。
    “晚上九点?”
    “早上九点。”岑年含着牙刷,有点含糊地答道。
    昨晚在君怡吃完饭,魏衍硬扯着他打游戏,两人好久没见,干脆去吧包了个夜,打da。
    七点才从吧出来,到家时已经八点半了。
    王月包了时钟,时针正慢吞吞地向‘11’移动。
    “好吧。”王月包耸了耸肩,“那你现在想不想谈正事?”
    不等岑年回答,他又接着说:“不想也得想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岑年一句‘不想’卡在喉咙里。
    他叼着牙刷,满嘴白沫,眼神冰冷地了王月包一眼。
    王月包有点紧张地挠了挠肚皮,解释道:“因为,那个啥……你记得《不寄他年》的导演不?”
    岑年吐掉漱口水,点了点头:“李延?”
    “对,”王月包说,“他今早跟我打了电话,说《不寄他年》这个本子,他遇见了心仪的主演,现在不想将就。”
    “换句话说,就是不让我演?”
    岑年心不在焉地拿过毛巾抹了把脸,说。
    他原本也没打算演。
    可是,昨晚在地下停车场听完李延同别人的电话,他又有点动摇了。
    这辈子,许多事情的走向同上辈子不一样了。比如,上辈子,傅燃一开始根本没想着接这部戏,而这辈子不知为什么,他却主动接了。
    这意味着,如果岑年不演……让别人去跟傅燃演吻戏床戏?!
    “呃,”王月包讪笑道,“你也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王月包打量着岑年的神色:“所以,他刚刚跟我说,他要自己来跟你说清楚。方莉莉刚好有事儿请假,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儿。”
    毕竟岑家是《不寄他年》的一个投资方,李延要亲自来跟他讲清楚,也可以理解。
    “行吧,”岑年犹豫了一下,问,“他几点来?”
    “十一点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岑年了眼表,秒针慢慢游移地划过一个,时针一动,恰巧指向了十一点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门铃响了。
    岑年缓缓低头,了自己的装扮。他穿着普通的恤,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实在太累,直接把裤子和鞋子蹬掉就上床睡了。他跟王月包很熟,又都是男的,在他面前光着个屁股也没觉得什么,只是……
    “先别开门。”
    岑年把洗脸的毛巾挂好,走向客厅,他的裤子正堆在地上。
    王月包了眼他光溜溜、白嫩嫩的两条长腿,了然地点了点头。
    突然,门外传来模糊的人声。
    “哟,傅燃。”是李延的声音。
    “李导,”傅燃有点模糊,“您好。”
    王月包两眼突然冒出精光。
    他向岑年:“你没有告诉过我,你的邻居是傅燃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岑年突然记起一件事。他脸色一变,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,“王月包,你等等,冷静——”
    王月包‘唰’地一声拉开了门。
    他向傅燃,不知从哪里摸出笔和本子,他激动得额头都有点冒汗,搓了搓手,说:“傅影帝,可以给我签个名吗?”
    对,岑年刚刚想起,王月包是傅燃的粉丝。
    岑年:“……”
    傅燃穿着家居服,提着垃圾袋,似乎是要出去丢垃圾。
    闻言,他愣了愣,习惯性地笑了笑:“当然。”
    然后他的视线慢吞吞地移向王月包的身后。
    最终,停滞在岑年身上。
    岑年穿着条内裤——上面还画着海绵宝宝,光着两条又细又白的长腿。他有点尴尬,迟疑片刻,抬起手,同傅燃打了声招呼:“……早上好?”
    傅燃的视线扫过岑年光溜溜的两条腿,在上面定格了两秒。
    然后,他表情不变,对岑年温和地笑了笑:“早。”
    岑年点了点头,低头接着穿裤子。
    气氛安静而尴尬,唯有岑年拉裤链的声。当他好不容易穿好了裤子,抬起头,发现另外三个人的视线,全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    岑年:“???”
    最终,是李延打破了这阵沉默。李延从刚刚门打开那一瞬开始,就仿佛被按了暂停键,没说话也没动作。
    此时,他终于组织好了语言。李延脸色惊疑不定地着岑年:
    “伙子,你怎么在这里?不对……”
    他扶了扶大脑,转过了弯儿:
    “你是——岑年?”
    “……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    岑年双手交扣着,十分真诚地向李延。
    王月包刚刚接到另一个艺人的电话,十万火急地走了。剩下岑年、李延和傅燃,他们在楼下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。
    咖啡厅里人不多,时不时有人往这边一眼,不知是因为傅燃,还是因为三人间奇怪的气氛。
    “哦。”
    李延说。
    他的脸色奇怪极了。
    有点像恼怒的黑,又有点像不好意思的红。他面色变幻不定了好半晌,才说:
    “那……”
    岑年端起咖啡,没喝,手在杯沿磨挲了一下。
    他慢悠悠地等着李延的道歉——之前在电话里骂了他那么长一大段,总得有个道歉的吧?
    “你有兴趣出演《不寄他年》吗?”
    谁知,李延搓了搓手,真诚地问。
    岑年:“……”
    从尴尬中缓过来后,李延的脑子也开始转动了。
    岑年就是那个很有灵性的孩子,简直是——
    一举两得!
    既有岑家的投资支持,还有合心意的演员,没有比这更美滋滋的事情了。
    李延低头在手机上按了两下。他双眼冒光,着岑年的眼神,就像着一堆会演戏的钞票。
    岑年慢吞吞地放下了咖啡,没说是也没说不是。
    傅燃眉头动了动,召来侍者,说了两句什么。半分钟后,侍者端着杯奶上来,把岑年面前的清咖换走了。
    岑年略带诧异地了傅燃一眼:“谢谢。”
    傅燃摇了摇头。
    李延也不急着要岑年的回答,他拿出剧本,笑眯眯地说:
    “我们可以先聊聊《不寄他年》这个本子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岑年揉了揉太阳穴,“好吧。”
    “岑年,”李延了岑年一眼,“你知道,我为什么当时立刻就选定了你吗?”
    岑年端起奶喝了一口,慢吞吞道:“因为我好?”
    傅燃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,向岑年,眼底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    “这也是一方面,”李延咳了咳,说,“但不是主要的原因。”
    “这样,我换个说法。”
    李延把剧本放下,合上。
    他认真投入某种状态时,跟原本略显油腻的老头形象差别很大,他进岑年的眼睛里,眼神很锐利。
    一片乌云飘来,遮住了原本的艳阳,远处有轰隆的闷响,似乎在酝酿一场暴雨。
    “比如,”李延身体前倾,直视着岑年的眼睛,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——”
    “你有一个很喜欢的人,你明恋了他十年。他对你也并非无动于衷,却迟迟不回应你的感情。”
    听见这句话,岑年双眼睁了睁,而傅燃往咖啡里加方糖的动作停顿。
    整个室内安静得可怕。
    过了好半晌,岑年‘嗯’了一声,问:“然后?”
    “然后,”李延顿了顿,说,“在你将要放弃时,他向你吐露了心声,告诉了你他的苦衷。你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会原谅他吗?”
    傅燃嘴角的笑容变淡。
    他垂下眼睑,握着银勺的手指僵住了。
    傅燃没岑年,他的听觉却高度集中,不愿错过一丝一毫的声响。他原本是比较闲适地靠坐着,此时却挺直了脊背,显得有点紧张。
    岑年迟迟没有回答。
    阳光被乌云遮住,咖啡厅的这个角落陷入了某种胶着而凝滞的氛围里。
    过了很久,久到李延和傅燃都以为,岑年不会再回答的时候。
    岑年嗤笑了一声。
    他了眼傅燃,然后,向李延,一字一顿道:
    “不会。”
    ——“绝不原谅。”
    岑年低声说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傅燃握着银勺的手,一瞬间攥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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