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告白后我重生了[娱乐圈]

20.示弱


    “年哥,那咱们现在去干什么?”
    岑年伸了个懒腰,说:“吃饭吧。”
    方莉莉:“???”
    舆论呢?报仇呢?撕逼打脸呢??
    岑年她的眼神,让方莉莉反倒觉得,这么想的她才是奇怪的人了。
    岑年问她:“现在晚上八点了,你吃饭了吗?”
    方莉莉呆滞地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我也没吃,”岑年接着说,“所以,有什么问题吗?”
    方莉莉:“……没有。”他真是个逻辑鬼才。
    岑年摊手。
    可是,遇见了这种事情,岑年还吃得下吗?他不会是在强颜欢笑吧?方莉莉怀疑地着他。
    然而,事实上,岑年不仅吃得下,还吃得很开心。
    他们去了酒店的餐厅。岑年吃完一桌菜,又朝服务员笑了笑,说:
    “姐姐,帮我再上一份这个糖醋排骨。”
    服务员红着脸点头。
    正是饭店,周围有不少剧组的人。在岑年进来前,他们似乎正讨论的热烈,但岑年和方莉莉踏进门的那一刹那,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整个餐厅内鸦雀无声。
    与早上开拍仪式时不同,此时,一个来跟岑年打招呼、同他攀谈的人都没有。早上还热络客套着的人,到这时却仿佛全变成了陌生人。
    而岑年对别人的探究、厌恶视线视若无睹。
    他还真不是装的。
    别人怎么他,与他何干?他既没做亏心事,又不是非得靠当演员吃饭,大不了不拍戏了去炒股、乃至买彩票,干什么养不活自己?
    重活一次,岑年在许多方面都开了不少。
    岑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觉得真有些饱了,但这家餐厅的糖醋排骨确实好吃,他还能再吃一盘。
    服务员端着他的菜上来了。
    岑年盯着冒着香气的排骨。
    突然,服务员被人撞了一下。
    她手中的盘子脱手而出,而她脚下踩着高跟鞋一崴,眼就要摔倒——
    岑年反应极快,他迅速站起身,一手扶住服务员让她站稳,另一手隔空接住盘子。
    一盘糖醋排骨滑了滑、竟一点没洒。
    服务员脸色苍白地冲他道谢。
    岑年摇了摇头。
    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他向那撞人的人。那是个助理,岑年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秒,就往后移,向助理身后的人。
    吴端阳抱胸站着,冲他冷笑了两声。
    岑年也笑了笑,他慢吞吞地说:“端先生,你好。”
    吴端阳:“……”
    他的脸一瞬间扭曲了,但他很快平复下来。他向自己的助理,指桑骂槐道:
    “张,快过来,站在那边心被某人传染上毒瘾。”
    岑年的笑容淡了淡。
    方莉莉此时也出了些端倪,她听吴端阳那么说,气得双眼都要冒火了。她捋了捋袖子,就要上去跟人理论。
    岑年却伸手拦住她。
    吴端阳他没说话,还以为岑年是性子懦弱,他反而变本加厉了:
    “除了毒瘾,说不定还有艾滋病……谁知道呢,啧啧。”
    整个餐厅都静了下来。
    无数的视线集中在这边,气氛紧绷。
    “说不定有人,”岑年越不回应,吴端阳就说的越起劲儿了,他面部扭曲地笑了笑,“为了这个主角,把整个投资公司都睡遍了,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——”
    ——“哗。”
    与此同时,一盘糖醋排骨迎头浇下,糖醋汁顺着吴端阳的额头往下滑。
    他一愣,随即难以置信地瞪着岑年,脸涨成了酱紫色:“你、你——”
    岑年平静地放下盘子,笑了笑:“抱歉,手滑。”
    “现在道歉?晚了,”吴端阳气得浑身发抖,“我——”
    岑年做了个手势打断他:“我不是在对你道歉,是在对糖醋排骨。”
    他耸了耸肩,笑得吊儿郎当。
    待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吴端阳的脸色一点点发青了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旁边有人没忍住,笑出了声,但很快停住。
    吴端阳剧烈地喘息着。
    他死死地盯着岑年,心中的恨意一点点蔓延出来。
    他的脸色几经变换,从红变紫,最后定格在几近扭曲的疯狂中。
    他着岑年,喃喃道:“都是你,要不是你,主角就是我的了、得奖的也会是我,李延中的本来是我,而我也不会得病……”
    三个月前,经纪人对他说《不寄他年》的主角很可能是他,他欣喜若狂。他一直是傅燃的粉丝。另外,他曾听说,《不寄他年》这部片子很可能得奖。
    但是后来,经纪人却又说似乎出了些变故,主演变成了岑年。
    吴端阳想不明白,他比岑年又差在哪里?!就凭那个贱人的长相,演技……
    他不甘心,他怎么可能甘心?!
    于是,他爬了某一位投资方的床,不只一次。但一个星期后,主演的名单仍然没有他,那位投资方曾夸下海口许诺的主角、变成了电影里两分钟戏份的配角。
    而不久前,经纪人告诉他,那个投资方似乎是艾滋患者。吴端阳慌了神,他连夜去检查了hiv,结果是……阳性。
    他眼前一黑。
    所有的恐惧化作怒火与嫉恨,全部倾泻在岑年身上。
    ——全都是岑年的错。如果他不存在,如果,如果……
    “……都怪你!你去死啊,你怎么不去死?!”
    吴端阳从地上捡起一片盘子的碎片,面容扭曲了,他挥着碎片跨前两步。而那碎片,竟是冲着岑年的喉咙去的。
    ……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争吵了,吴端阳这是想杀人。
    岑年皱了皱眉。
    他第一个反应是把方莉莉和服务员都推开,做完这个之后,那闪着银光的碎片已经近在咫尺。
    他只能勉强抬手一挡,瓷碎片在他手上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,血立刻涌出来。而同时,碎片擦过岑年的脖子,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。
    此时,一个人推门走进来。
    他身量高挑,四处了,似乎在找人。而他听见某个角落声音吵闹,循声望去——
    傅燃的呼吸凝滞。
    他紧紧盯着岑年被割伤的手、被划到的脖子,那一下涌出来的血铺满了视线。
    吴端阳一击不中,还想再动手,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。几个男人走上来拦住了他,把他手中的瓷片夺了下来。
    服务员被吓得跪坐在地上,她抖着手拿出手机,开始报||警。而方莉莉红了眼眶,她两步上前去,带着哭腔说:
    “年哥……”
    而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。
    傅燃半跪在地上,他面无表情地捧起岑年的手,着那道狰狞的伤口。
    岑年一愣:“前辈。”
    傅燃没笑。
    他沉默地注视着岑年的伤口,似乎想找点什么来止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,但又怕岑年疼。
    到这时,一向冷静稳重的男人终于显得几分茫然。他不知所措地着那伤口,垂着头,沉默。不知是不是岑年错了,他竟然发现……傅燃的眼眶似乎有点泛红。
    半晌后,傅燃垂下眼睑,轻声问岑年:“疼吗?”
    他的声音很低,细听过去,尾音带着点颤抖。
    岑年摇了摇头,笑了起来:“真不疼。”
    其实很疼。
    他一直很怕疼,撞了一下脑袋都会疼上好一会儿,生病时能吃药也尽量不打针。更何况是这么深的伤口。
    时候,他一疼就会哭,会坐在原地等‘爸爸妈妈’来哄自己,就像哄岑越一样。
    但是没有。
    他坐在地板上哭到伤口止血,都没有任何人来哄他。不知从哪一年开始,岑年不再哭了。
    他已经习惯了不对任何人撒娇示弱。
    傅燃沉默地注视着岑年的伤口,没说话。
    吴端阳已经被人架走了,那边吵吵嚷嚷,警察暂时还没来。而吴端阳死不悔改,至今还在嚷嚷着什么‘岑年潜规则上位、吸毒’‘贱|人不得好死’之类的话,听得所有人都皱起了眉。
    傅燃隔着人群,往吴端阳那边了一眼。
    他着吴端阳的眼神,简直不像在一个活人。
    ……阴鸷,漠然,充满了暴虐与厌恶——那并不像是傅燃会露出的表情。
    “前辈。”岑年一怔,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错了。
    待他要再去仔细端详,傅燃却已经收回了视线。
    傅燃温柔地注视着他,问:
    “还能自己走吗?”
    岑年的一个‘能’字还没出口,就被傅燃抱了起来。
    岑年:“……”
    傅燃抱的很轻,顾及他的伤口。他四处了,最后从桌上拿了一条消过毒的毛巾,让岑年先按着伤口,不要失血过多。
    这一天之内,岑年已经是第二次被傅燃这么抱着了。
    岑年的心情不由地有点复杂。
    不过……
    ——说到底,他们不过认识两个星期,傅燃对他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分?
    疼痛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,他并没有去细想傅燃的反常。
    傅燃心翼翼地抱着岑年,低声道:
    “别怕,医生很快就来了。”
    岑年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前辈,”岑年疼的嗓子有点抖,但他还是笑了笑,勉强平静地说,“我自己能走,真的,我伤的是手,又不是腿……”
    然后,岑年眼睁睁着,傅燃深深蹙起了眉。
    “别任性。”他说。
    岑年:“……”
    好吧。
    傅燃一直把他抱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。
    此时,方莉莉已经拿来了急救箱。
    傅燃半跪在地上,打开了急救箱,取出绷带。
    这伤口很深,更多的要等急救车来,现在只能先按压止血。傅燃拿着绷带,犹豫了一下,轻轻按在伤口上。
    还是挺疼的,岑年无法克制地抖了抖。
    但即使这样,岑年也自始至终都没呼过一句痛、没对傅燃示弱哪怕一秒。
    也许,在岑年的意识里,傅燃并不是一个可以撒娇示弱的人。
    傅燃垂下眼睑,移开视线。他想笑一笑,别一直绷着张脸、吓着岑年。
    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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